“那我问你，”方通指向屏风处，屏风的后面就是炫生平时洗澡的地方，“为何我经常看到有女人在这里洗澡！”
“噫！”炫生吃惊。
“噫！”黄莹莹吃惊。
两人都大吃一惊！
炫生尴尬地笑笑，说：“世子在开玩喜，贫僧的房里怎么会有女人呢，你平日里偷看的那个人是我啊，是我在洗澡。”
“哈哈，”方通仰天一笑，不小心扯到伤口而龇牙，他因炫生的天真而摇头，“法师你该不会觉得，身为世子的我连男女都分不清吧？未免太过小瞧我了。本公子今年虽才十五，但也在花丛中来去自如过，这点小把戏骗不了我。”
炫生听得自己心脏嗵嗵嗵跳着，难道说这次混不过去了？
我还以为这世子对男人有兴趣，没想到他是发现了我女性的身份？他是想要以此来要挟我吗？
一想到以后可能的生活，炫生嘴唇开始发麻，手指也不受控制颤抖起来，她努力揪着裤子，却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反驳。
方通冷笑着步步逼近，说：“我看你不爽已经好久了，你这假圣僧，实际上是个——”
“住口！”黄莹莹大喊出声。
炫生呆呆地看着身边的少女，关键时候她站出来救我了。
方通也没有料到会被吼，所以闭嘴了一会。
黄莹莹红着眼睛瞪着方通。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利用换水的间隙偷偷用圣僧哥哥的洗澡水再洗一遍的事情会被发现。
事情是这样的，圣僧每次洗完澡之后，洗澡水是交由黄莹莹处理，这段时间圣僧会去到寺庙里诵经拜佛，而黄莹莹就大摇大摆地用圣僧的洗澡水洗澡。
黄莹莹生气地说：“方通，你居然这么卑鄙。”
“我怎么了？”方通怒极反笑，指着炫生，“他才是，利用你对他的爱肆意侮辱你，甚至还让你在他屋里洗澡！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对女孩子的名誉有多大的影响吗？他算什么圣僧！”
“你住口！”
“我偏不！莹莹你没有必要为他做那么多，他只是在利用你，”方通冷笑着哼了一气，说，“这淫僧就是想要——”
“啪！”清脆的耳光。
黄莹莹含泪给了方通一巴掌，方通愣愣地捂着自己的脸颊。
“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滚啊！”
方通呆立着。
“莹莹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算了不说那个了，我今天来是为了这个，你看我这盔甲，你看，好不好看？”方通拉着衣领给黄莹莹看。
黄莹莹深吸一口气，表面平静着说：“方通，你总是做这种可笑的事情，不管是送个人头给我也好，还是把尿壶带回来也好，都很恶心，你知道吗？”
“那些都是我出生入死才带回来的啊，你居然说它们恶心？你知道——”
“很恶心，你送的东西我都觉得恶心！”
“恶心？我很恶心？”方通咬牙说着，嘴角伤口又裂开，血腥味在嘴里扩散。
“方世子......”炫生轻声说话。
方通朝炫生怒吼：“住嘴！”
然后看着黄莹莹，说：“好，都是因为他是吧！都是因为他你才不喜欢我的是吧！这么多年了，我掏心掏肺对你就比不上他吗？那好，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我要——”
“啪！”黄莹莹又是一巴掌。
方通眼泪顿时涌了出来，愤怒地把剑抽了出来。
黄莹莹甚至朝剑迎了过去，一幅“你砍啊，朝这里砍啊”的架势。
方通把剑掷到地上，“啊啊啊”哭着跑出去了。
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烛火爆开的声响。
良久，炫生看到黄莹莹默默在流泪，问：“这样真的好吗？”
“那是他自找的。”黄莹莹抹掉眼泪，鼻音很重地说，“我先走了。”然后匆匆忙忙收拾了东西走掉，顺便把剑也带走了。
临出门的时候黄莹莹站住了脚，说：“这些我会处理好的，圣僧哥哥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吱呀。”门被关上了。
听得屋外有碗碎掉的声音，炫生连忙开门出去，但是黄莹莹已经跑远了，地上留有碗的碎片和一把禅杖
夜，已经很深了，连虫子都睡了，明月亦被乌云遮住，铺在泥路上的烛火森冷，这份光随着风摇晃不定。
把禅杖收回屋里，炫生一屁股坐在床上，脱了袈裟叠好，从热闹的场景突然回到平静的现实里，这种巨大的落差，一时间无穷无尽的空虚感袭来。
都走了，身边的人都走了。
我的身边没有一个亲人，身上又背负着足以杀头的秘密，想要依靠谁都不行，只有独自一人前行。
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出来，用手擦掉，却一直流不停。
炫生翻身上床，烛火也不吹熄了，就那样和衣躺下，侧着身子看着墙，土黄色的。
这种时候如果是在现代，又是周末的话，我大概是会因为睡不着而起来玩游戏，如果实在寂寞我还能打电话给那群基友。但是在这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哪个地方，不知道未来究竟是不是想象中那样，无依无靠的自己只能听天由命了吗？
为什么我会来到这种地方呢？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还能回去吗？
唉，希望一觉醒来能发现这些只是南柯一梦，不过大概是不可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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